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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路 喝一杯酒

着她走到桌前。

桌上的菜色还是老样子,三菜一汤配小甜点,图的就是一个卫生健康。

饿极的小姑娘拿起碗筷垫了个半饱,才试探性地问道,“那师兄,你为何离开泽海山啊?”

无名闻言抬头,道:“以后再告诉你吧。”

他的回答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让陈岁安都有一瞬的恍惚。

无名显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只拿过桌边的酒坛将两个杯子满上,其中一杯自然而然地递到了陈岁安眼前。

“为了庆祝你明日便要重新上路,为兄敬你一杯。”话音刚落,无名便毫不犹豫端起酒杯喝个干净,只留给在座一个空荡荡的酒盏。

陈岁安被这强行转移话题的行为惊呆在原地,待被那透亮的酒盏晃了眼,才慢吞吞地举起杯子也跟着一饮而尽。

今日的酒与前几日的不同,还未到嘴边陈岁安便闻到了一股过分浓烈的酒香。

杯中酒颜色清冽,几乎成团的酒气浮在眼前,好似下一刻便会给自己一闷棍。陈岁安眼都不眨,也跟着一口饮下。

刹那间,原本安稳的嘴中宛若火烧,酒液顺着喉咙下去连带着心尖都发抖,刚要出口的话也被烈火化成灰烬。少女的脸颊在瞬间布满红晕,甚至还沿着皮肉一点点延申至耳朵。

无名被这从未见过的表现吓得一惊,直接伸手便要把她的脉,急急忙忙问道:“怎么了?”

未接触过的烈酒仿佛一把利剑,在嘴中、喉头、食管胡乱戳刺,陈岁安费力张张嘴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由着自己的脑子变得迷迷糊糊。

无名给人把脉摸透也没能看出什么不对,只好叫人猛地喝下几碗水。

陈岁安休息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一手掐着喉咙,一手攀着桌沿,想看一眼这酒出自何处。可那酒坛上的字也不知出自哪位大才子,只模模糊糊一团叫人看不清,于是她只好问道:“什么酒?好辣。”

“白云泉。”无名拿过酒坛认真道,“小二说是此地最好最贵的酒,还不曾有人在这喝超过一坛的。”

陈岁安双眼泛红,好看的脸挤成皱巴巴的一团,低声诽谤道:“还最贵?怕不是宰人的吧。”

说来也是无名运气不好,他白日点饭时碰上的那个小二恰巧是新来的,只知这白云泉是楼中最贵最好,却不知它好就好在叫人六碗倒。就这酒楼售卖此酒以来,不论是什么酒客老饕,只要来此地一饮此酒,能喝的也就不过半坛子,若有谁强撑着喝上六七碗,事后也会满身通红,陷入昏睡。

因此,若不是绝对的千杯不醉之人,断不敢轻易点上一坛。

还只开了个封的酒被挪到远处,无名又给人端上一碗清茶,小声道:“那别喝了。”

陈岁安苦着脸点点头,强撑着往自己嘴中塞下一大口饭菜。

一张白脸一张红脸对坐着用完晚膳,无名向上来收盘子的小二仔细询问才知这白云泉的来龙去脉,当下便是脸一黑。若是陈岁安拦着,只怕要把之前白日那小二扔出楼去。

屋外星月交辉,楼中烛火通明,看陈岁安这状态,无名也不敢放她一人在屋中休息,便自顾自地抱上铺盖打算在人屋中的软榻上凑合一晚。

好在八仙楼的厢房都还算大,无名将屏风挪到软榻前,自己便乖巧地躺了上去,任由人在床上快活地哼着小曲。

哼完小曲,又在床上打上个无数个哈欠,双眼迷蒙的陈岁安突然惊醒,忍不住问:“话说陆皆知说三师兄二十来日就到樊城,这都快一个月了,怎么我还未见着?”

少女的清脆嗓音随着月色一同屋中游荡,异常清醒的无名轻声道:“许是在路上有事耽搁了吧。而且这樊城也不小,说不定只是我们还不曾见到。”

陈岁安微微张嘴,“哦。那我们还是等等他吧。”

两人都不说话,耳边便只有楼下时不时响起的未归人的交谈声。

“对了,过几日便是端午,你可要出去走走?”无名仰躺在榻上,透过窗户看着外头的朗朗星空,连语气都放得又轻又柔,“他们说那日樊城会有热闹看,你可要去瞧瞧?我同你去找管事的休息几日。”

“好啊。我还没看过这的热闹呢。山中每年端午的时候,师姐师兄们都会给我们包粽子,还给我编五彩绳,不知道此地可会有这些东西没有……若是有的话……”睡意渐浓,陈岁安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安静下去。

无名轻轻嗯了一声,耐心等着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