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在这边,却捡到了一个书生。”
“怎么捡?诶,或许这位书生想买书吗?”沈丽予半开玩笑地问。
林丽饮了一口汤,道:“那书生衣衫褴褛,我猜是跟着别人逃难过来的。人不太清醒。我们找郎中看了病,休息几日,看他恢复得如何,再想想怎么帮他寻找家人。”
沈丽予碗里的米饭已经扒干净了,还有些饿,却还是把饭留给了怀瑾、握瑜,自己多喝了几口水,继续问母亲道:“他不太清醒的话,您如何断定他是个书生呢?”
“怎么说呢?人不清醒,可言行举止——带着一股文气,”林丽甚至想说,那人身上带着一股仙气,甚至是妖气,回忆起自己看见那书生的时景,他踉踉跄跄地从白雾缭绕中跑出来,像一只迷途的赤狐,撞到了错愕的陈师傅的怀中。林丽悠悠地道:“说不上来,总之我先这样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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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丽予很快发现,只卖经书,品类还是太少,加上他们印书不够快,印出来的书册虽然卖相好,品质佳,但读书人本就不在意这些。如果速度和数量都比不过别的印坊,他们推着牛车到处售卖也并不会能让他们卖得更多。
望着库存已有些积压的书册,沈丽予开始琢磨经营印坊的另一种方式。
留下怀瑾、握瑜吆喝叫卖,她离开了一阵儿,又挤入附近的人堆里,看百姓们在聊什么。她听来听去,心里突然想起了自己一年前复刻过的一个小说本。
当时,那描绘着各色精怪异闻的故事也颇引人瞩目,在战后的皇城之内流传甚广。
她挤入的人堆里,一位说书先生模样的中年男人讲得极好——战乱之后,百姓需要安居乐业,更需要逃避现世。情情爱爱的故事固然好看,但神鬼仙怪才更加吸引人呐。
只不过,她该找谁写这样的小说本呢?
而且光会写不行,还要写得勾人、勾魂,惊心动魄。上哪儿去找这样的人?
何况这样的人还要愿意把书稿交给她们这间刚起步的印坊来做?
今天的书没卖完,沈丽予就和怀瑾、握瑜提前回来了。她打算好好想想,该怎么找到合适的作家。
渐渐地,她好像听见有人在远处喊着什么。
那声音,越听越像陈师傅的。“贾生——贾生——贾——诶!”
沈丽予一抬头,就发现一个人猛跑过来,撞倒在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