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解决吗?”
“这……什么?”晓察觉到自己的抢救没有用,当即反应过来,“你想让我在这里做手术?”
“试试。”甚尔挑挑眉,“这不就是你来这里的用处吗?”
束缚换个说法,也就是弱点。
“你只有两个小时。”甚尔站起身,朝四周的废墟张望,“干不干?”
他自然可以一刀将这颗肿瘤切下,但小孩连着的这条腿,恐怕就不保了。
甚尔已心有打算,若是晓拒绝,他便抬刀威胁。
左右都是一个结果。
“好!”
感受着手底下逐渐流失的生命,晓虽心有疑虑,但也没有时间犹豫了。
没有无菌消毒,没有封闭的场所,没有足够的光源……这里的环境根本无法达到一个外科手术的最低要求。
但是,若这里是战场,条件只会更糟!
早已做好这个觉悟的晓迅速冷静了下来,指挥着甚尔从废墟中翻出了一块还算干净的被褥铺在匠海身下,还顺带找到了她昨天遗留在这的医疗箱。
不幸中的万幸,里头的麻醉药还完好无损。
“没灯!”
黑夜已经降临,而这层楼的灯早就已经被损坏了。
甚尔连忙背过身子,从晓看不见的蚕宝宝嘴里抓出一个手电筒。
“只有这个了。”甚尔打开电源。
无暇顾及他是从哪儿拿来的手电筒,匠海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晓套上医疗手套,当即就要开始手术。
下刀之前,她深吸了一口气。
时间紧迫,其实这个时候她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仪器的辅助检查,只有甚尔的一面之词还有她现场对肿瘤的观察,根本无法判断任何情况。
这个肿瘤到底是什么?为何会一夜之间疯涨?切除了它真的能够拯救匠海吗?亦或者导致匠海陷入危险的原因另有他处?什么肿瘤能够造成如此急性的症状?她切除这个肿瘤,会让情况更糟吗?
不,没有更糟的情况了。
晓抬头看了眼甚尔。
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没有后援,没有血袋,晓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手术,还要避免大量的出血。
机会只有一次。
甚尔举着手电筒,身形纹丝不动。
他另一只手还握着大刀,随时准备解决意外情况。
“怎么样?”甚尔问道,面对开膛破肚的鲜血面不改色。
“很快。”晓面色冷静得可怕,“希望之后不要感染。”
破开皮肉后,晓才发现这个肿瘤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并不是静止的死物,它在微微抖动,仿佛活着的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晓猜测这可能是什么寄生生物。
怪不得会变成这样,如此大的寄生体,就算是成人都难以承受,更别说孩子了。
自以为把一切都合理了的晓,下手更加干脆。
一团在甚尔眼里冒着黑气的肉球,正在一点点地被刨除。
说实话,一开始他并没有抱太多的期望。
毕竟又不是真的肿瘤,没有咒力和咒具,也无法袚除咒灵,甚至很有可能作为普通人的晓,根本连摸都摸不到这块肉球。
但现在……甚尔眯了眯眼。
他肯定,在此之前晓并不知晓,也看不见咒灵的存在。
难道说她身上带着咒具?甚尔看向晓的眼神里,渐渐带上了探究。
不知是束缚的力量太强大,又或者是之前的战斗消耗了这只咒灵一部分力量,如今这团肉球里窝藏着的咒灵本体,正在晓的手下一点点地被转移出匠海的体内。
毕竟是硬推上来的一级,即使是受肉人类,也不过是□□级别,根本触摸不到灵魂。
短小的手术刀在她手中灵活翻动,仿佛在烈火中跳舞的天鹅,巧妙地避开一个又一个血管与神经,庖丁解牛般丝滑地将依附在正常组织上的多余血肉一一剔除。
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情况,这一幕甚至可以称得上赏心悦目。
甚尔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医术好像真的很了不起。
随着最后一个缝合针结束,晓剪断缝合线。
甚尔当即抬手,大刀直直扎进肉团中。
黑气顿时蒸发,若隐若现的尖叫声还未来得及爆发就戛然而止,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看似可怖的东西,只要找到致命点,杀起来也不过如此。
晓低头观察匠海的情况,眼见着他呼吸逐渐平稳,终于松了口气。
赌赢了!
四周宛如大风过境,一片狼藉,而废墟之上,一时之间只剩下了三人平稳的呼吸声,仿佛末日里劫后余生的幸存者,正在静静地享受着生的喜悦。
晓伸手擦了擦汗,松懈下来,仰头望向甚尔,露出一个微笑。
甚尔怔了一下,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