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知道上不得台面,还非得去做。
相比之下,谢星珩的优点就亮闪闪。
他叫来喜回话。
江知与见他真的相看了谢星珩,垂眸生闷气,抱起狗崽撸毛摸耳朵。
来喜主要讲谢星珩今天租赁房屋的表现和一些细节。
比如赶路热了渴了饿了,谢星珩能吃苦,态度乐观。
比如牙行的人走一天没成交,嘲讽他穷酸。谢星珩坦然承认,问人还能不能便宜一点。
“还会砍价、谈分期利息。他现在不是秀才么?今年八月里有乡试,他能去考举人,说他考上了,那宅子就是举人老爷住过的,以后能租出更高的价格。牙子差点就被他说动了。”
没成交是因为降价了,价格也远超谢星珩的承受范围。
来喜说最后租了张大力的院子,一并把契书奉上。
“这是他亲笔写的。”
江承海是越听越满意,瞧这一手漂亮的字,眉眼见喜。
他递给在坐读书最多的江致微,“你看看他这字怎么样?”
江致微言简意赅:“很好。”
江致微转给江知与看。
江知与先看了租金和给钱方式,便宜合理,张叔真给他面子。
再才看谢星珩的字。
果然跟古板正经的书生不一样,字都要飘天上去了,根基却牢。
来喜悄悄看了江知与一眼,快速补充:“谢公子还会学狗叫!”
江承海一口茶喷出来。
来喜弱弱:“学得可像了。”
江承海扭头,看向窝儿子怀里拱啊拱的狗崽,警惕问道:“这狗哪来的?”
很有几分咬牙切齿。
老父亲的护崽本能爆发,允许他挑别人,不许别人惦记他的崽。
原先看谢星珩哪哪都满意,因为一条狗,他现在细数一下,缺点繁多。
“又穷又会画饼。”
穷是客观事实。
画饼是指“登门拜谢”。
“上头没父母管教,一家病殃殃的,往后都谁照看啊?”
这是他早就知道的。
他之前还缺德的想,上头没父母正好,姓谢的不愿意入赘,小鱼嫁过去也行。
头上没公婆压着,小鱼就是主君,他插手方便,跟入赘没两样!
“还爱吹牛。”
扯虎皮他知道。
这回说的是“考上举人”。
“又没本事又没才干。”
本事不知道,才干是江承海认可过的。
他在气头上,一并否决了。
江知与被他说懵了,转而失笑:“那不要他了好不好?”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想劝父亲放弃谢星珩,这样实在太不光明磊落,和三叔的行为没差别。
父亲生气,正好省了口舌。
江承海一锤定音:“行!”
今天零收获。
江知与达成目的,步伐轻快回房。
小狗黏人,今晚在他房间睡。
它的毛发用湿布擦过数次除尘,还被抱去用篦子梳毛捉过跳蚤小虫,待在炕下没问题。
小小一只生怕被丢掉,扒着炕脚呜呜咽咽,江知与垂手摸它脑袋安抚,它才渐渐安静,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没一会儿,它体力耗尽,趴在窝里睡了。
江知与这才收手翻身,起来净手重新躺好。
他忍不住想谢星珩学狗叫的事。
怎么会有人学狗叫学得这么自然这么像?
把狗抱出来的方式很多,比如挪走竹筐、用食物诱引。
谢星珩怎么就想到学狗叫了?
因为听见他狗叫,看见他尴尬,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吗?
帐子里是他的小天地,他在这里最是放松。
嘴巴几次张合,终于小小“汪”了一声。
不像。
也不活泼。
难道是没天赋?
炕脚窝里,小狗似是回应,清浅“汪汪”。
江知与捂住嘴巴。他还未习惯房里有其他活物。
这时他才意识到成亲意味着什么。
他脸上笑意一点点凝固,眼眶发热。
以后这方天地里,都会挤进另外一个人。
莫名其妙的,他竟然在想,这个人应该不会狗叫。
另一边,云来客栈。
谢星珩跟哥嫂说完搬家事宜,商定明天退房之后,回到闲聊上。
谢根心疼他的书:“都卖了吗?太可惜了,你以前那么宝贝……”
谢星珩安慰道:“人活着才有希望,咱们日子过起来了,就能攒钱买书,留手里都是死物。”
他摇着拨浪鼓,小豆子困倦,还窝他怀里,眼睛盯着鼓槌,小脑袋跟着摇晃,一放下就要哭。
从枫江逃难,一路上都是谢星珩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