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不敢每一只都帮他赶走,眼看着谢星珩的表情从紧绷、僵硬变得麻木。
天蒙蒙亮时,山口来了一批人,骑马进山。
这是在别的路没找到痕迹,所以退回来,进山找。
他们没动,直到天亮,太阳悬在半空时,又是一行人骑马进山。
夫夫俩熬着时辰,夜幕降临时,他们依然没动。
深夜里,他们更没动。
这十分考验人的意志与定力,江知与有过耐性训练。
他在府上不常练武,开始学规矩以后,也不好找人打架,在家里时,他总会独自负重练习,或把自己关房间里扎马步。
才两天时间,对他而言可以忍受。
让他意外的是,谢星珩竟也一动不动,跟他比着熬,半点不耐与躁动都没有。
精神上的煎熬,身体上的酸疼僵麻,还有断粮断水带来的不安,都会让潜藏增添变数。
江知与对此做了另外的准备。
如果他们坚持不了,就要提前说。
找到时机,他们立马走。
哪怕放弃这次机会,直接回京城,都不能野外冒险。
根据这段时日在京城的情况来看,那些暗里争斗的人,都不想把事情抬上明面,京城待着,还比较安全。
谢星珩坚持住了,就不用回城。
天色将明,他们在静谧里,保持姿势不变。
又是一天,进山的人出来了两个。
马蹄声渐远,他们不动。
再一天,他们半夜里,悄悄趴着活动筋骨,沿着草堆,背着藤蔓席子,无声爬行。
走几步,停一会儿。
快到岔路口,他们停下来。
江知与轻轻举起眼前的藤蔓,往前面看,又转头四看。
没有人。
他拉起谢星珩,两人继续背着藤蔓席子,直到天边圆日升起,视线里有进城的村民出现,他们才就近找地方,把藤蔓席子扔掉。
——藤蔓也能当柴烧,背柴进城可以理解,背柴出城,就太怪了。
夫夫俩是轻装上路,江知与带了干粮和水,他们坐路边石头上吃。
在赶集的人群里,不算起眼。
远一些的村民,要赶着时辰进城,天不亮就起床了。都会随身带着饼子跟水,走路上饿了就吃一口。去城里买,就太贵了。
顺利出城,是第一道难关。
出了城,就天高任鸟飞。
江知与有些路没有走过,地图会看,带着谢星珩,转而东行,从东边的恒庆府,坐船过了两个小县城,再走陆路,走乡过镇,绕行再次坐船。
出京城,是第一道坎儿,进昌和府府城是第二道。
江知与要苦一苦谢星珩,带他水下游行,从码头沿岸进城。
“其实到这里,你在外面等我也可以的。”江知与说。
谢星珩立马把他抱着了:“可别,我这么柔弱,要是半路被抓了怎么办?”
他的武力值,也就打打草包,打打书生。跟正经练家子差得远。
江知与不再说。
他会水,早年爹爹教他的。
上陵府有一条海岸线,他爹爹会水。
谢星珩来自水乡,自然也会水。
两人扯了芦苇杆,水下呼吸用。
坐船坐半路,他们悄悄摸摸跳船下水。
气温降了,水里泡一泡,身上衣服都冰冰凉贴身上。
他们俩半夜“偷渡”进城,不敢明目张胆去找客栈。
江知与拧衣服挤水,看了眼同样在拧衣服的谢星珩,突然有了个坏主意。
“小谢,你逛过花街吗?”
谢星珩:?
他可太纯洁了。
他还没逛过。
江知与带他去,路上跟他介绍。
“府城的花街分布好几个区,比丰州大多了,势力也乱,里面哥儿姐儿,有一部分
不是自幼养着的,是一些混子们,搭船南下北上到处走,这里拐一个,那里骗一个。用‘好亲事’的名头,把外地的哥儿姐儿拐带过来,白天要给他们做媳妇夫郎,晚上要接客。这地方,我父亲都不敢轻易进,水很深。”
他跟谢星珩样貌都极为出众,断不可往这头送。
谢星珩皱眉,这也太恶劣了。
府城是广平王的领地,不管管?
江知与继续道:“因产业复杂,都是混子们给‘头头’交保护费,说跑就跑了。去那边的散客多,很少有包人的。”
他俩现在自身难保,谢星珩收敛杂思,问:“我们去哪里?”
江知与指指两人身上的衣裳:“去湖边,上花船。”
花船更贵,小一点的,直接就包场了。
今晚他们是闹矛盾的小夫夫。
剧本是:谢星珩喜欢吃花酒,那就吃个够。江知与要亲自看着他吃。
这个恶趣味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