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婵:“你还不松手?”
黑袍道人:“我改主意了。这小娘子好看得很,我要收她为徒让她常伴我侧。”
“……”陆婵似是被逼到极限,“你敢碰她一下——”
“你如何?”黑袍道人一歪头,伞面转了两圈,银刀叮叮,莫名有了寒意。
系统忍不住评价:‘宿主你可真像个反派啊!’喜怒无常、出尔反尔什么的。
楚纤:。
陆婵接下来的话令楚纤微微挑眉。
只见白衣女子‘唰’地一声抽出腰间软剑,极怒极气之后倏地平静。
她冷冷道:“那你先杀了她,我再杀了你。”
——她的奴婢只能属于她,若有不长眼的旁人碰了,便二者一同去死就是。
死了,也就干净了。
-
黑袍道人闷闷笑了几声,撤回匕首,单手举起、是个投降姿态。她倒退几步,离红衣女子远了些。
“陆大人别生气,我是同你开个玩笑,笑笑就罢了。”
黑袍道人幽幽道:“杀人什么的我可不敢,我只会除妖。”
鱼肠仍呆呆站在原地,不为重获自由欢喜也不为之忧愁,魂像是跟着刚才的哪句话飘走了。
脖子划了道很浅的口子,涂点药粉过两天就消了。
陆婵心知如此,可见着鱼肠既不回到她身边,也不抬手擦血,不悦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在那想什么,不赶快滚过来等她再拿你威胁我吗?”
鱼肠羞愧难当,低垂着头匆匆往白衣那小跑。
见陆婵略略满意将鱼肠扯到身后护着,黑袍道人疑惑:“陆大人何必受我威胁?待我杀了她您再杀了我,不好么?”
陆婵面无表情收了剑,顿了顿,才说:“楚纤,我记住你了。”!,
系统:‘宿主宝宝你在干嘛啊!!’
楚纤:‘唔,我也不知道。’
系统刚要嚎出声,楚纤又说:‘看她眼熟。’
系统一哽。
“……奴没有姓氏。”鱼肠没有再抬起那张脸,“奴叫鱼肠。”
系统:‘哪个好人家给女孩子取名这个呀?’
楚纤:。
鱼肠,是一把行刺之剑,因短小柔韧而得名。
“好名字。”黑袍道人继续转着伞柄,微微一笑,“不知你与……”
“你怎么还在这?”
去而复返的陆婵语气很冲:“快滚。”
这下好了,方才被楚纤哄得快要不哭的小娘子嘴唇一颤,泪水吧嗒吧嗒往下落。
楚纤歪了歪头,又听陆婵冷冷道:“你离她远点。”
默了片刻,黑袍道人掩唇,眼波潋滟:“陆大人真是霸道。”
鱼肠似受了某种屈辱,来不及行礼告辞,转头就跑了。
跑到一半,耳边有轻风擦过——
“且慢。”
只见眼前黑影一晃。
黑袍道人无比顺滑地从伞柄中抽出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刀尖正直直抵着鱼肠脖颈。
她一手举伞遮在两人头顶,一手扭着鱼肠刚刚受伤的胳膊将其制服,面上仍是温和得体的笑容:“陆大人,谈条件吧。”
陆婵:“……”
陆婵怒极反笑:“你可知这什么地方?”
黑袍道人煞有其事:“比阎王殿还可怕的地方。”
话是如此,不见此人有半点惧怕。
反倒是陆婵——乍一看见鱼肠有危险,险些端不住高高在上的架子、冲过来不顾一切将人夺走。
哪怕她嘴上说:“她只是个低贱婢女,你以为能威胁谁?”
黑袍道人从善如流:“哦,那我杀了。”
说着,刀尖一横,寒光突现,下一秒就能割断这轻薄柔软的一层皮,然后溅出血。
“……你敢!”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那刀尖堪堪停住,刺破几颗血珠落到雪白的刃上。
黑袍道人见陆婵浑身一震,仿佛难以置信自己对一个奴婢如此看重——可话一出口又难追回,只得深呼吸几口气,勉强装成个不动声色的样子:“我可以送你进宫,但见不见得到娘娘是你自己的事。”
黑袍道人笑:“谈判失败。”
“……”陆婵面色铁青,“你别得寸进尺!”
黑袍道人还真就进了,刀尖稳稳当当朝前,又是几颗血珠渗出,渐渐连成一条血线。
陆婵抿紧的唇一松。她闭了闭眼,道:“我可……”
“陆大人。”
怀中人软软出声:“是鱼肠对不起
您,太没用了才使您陷入困境。”
这话中的不祥意味太浓,陆婵听得心头火起:“你敢死在我面前你家五十二口统统别活了!”
鱼肠满脸愣怔地望着她,嘴张了张,余下赴死的话的确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