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人昼夜不停在国子学值房苦读,谢琅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是啊。”
崔灏感叹:“此子不简单,这回,就连文卿也只考了五科全满,他竟能考六科全满。便连我,也有些钦佩卫氏能养出这么个厉害的孙儿了。你现在总也应该相信,卫氏选择将他送到你身边,不是随意而为吧。”
谢琅脑中不免也浮起那道影子。
大半月不见,也不知有何变
化,肉大约没多长℅_[(,牙尖嘴利,势必是要比以前更厉害的。
春狝事关重大,诏命又来得突然,他是带着吴韬、王斌二人一道去的,夜里回来,吴韬一进城,便迫不及待地往府里赶,他还奚落了几句,如今脑子里这么一想,倒也突然有些心口犯痒,有点理解吴韬的心情了。
对于外面各种风浪,卫瑾瑜本人倒是很镇定自若。
因报考督查院这个计划,是他重生那一刻,抑或说进国子学那一刻,就已经做下决定的事。他昼夜苦读,读得自然不仅是四书五经,还有刑名律令。为了这次考试,他已经准备了足足二月,接近四月。
顾凌洲自然是不可能喜欢他这一款的弟子,然而他知道,顾凌洲缺那么一把好用的刀,顶着一个卫姓,他想要叩响督查院的大门,只靠六科全满的成绩是不行的,他必须得让顾凌洲看到他独一无二的价值。
真正令卫瑾瑜感到意外的是,督查院的正式任命文书上,还写着让他兼任司书一职。
上一世,督查院只招了两个学子,许劭和苏文卿,司书一职不必想,定然是先由许劭兼任,二月后苏文卿转入督查院,便由苏文卿接任了。
顾凌洲极爱重苏文卿,即使二年后督查院又进了两名年轻的新御史,司书一职,也一直由苏文卿兼任,直到顾凌洲致仕回江左。
眼下明明有许劭这个寒门学子可选,为何司书一职会给他。
不过也好,许多事,倒不用他费心谋取了。
谢琅这阵子外出公办不在京中,卫瑾瑜都是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大床,睡时便也不那么刻意地分枕席了,有时看书看得晚了,直接在外侧睡。
这日睡得迷迷糊糊,忽感觉身子被人轻轻托起。
那手臂带着寒意,力量大到惊人,卫瑾瑜睁开眼,就见幽暗里,一双狼一样的眼睛正幽幽盯着自己。
“你……回来了?”
认出人,卫瑾瑜有些意外。
“回来了,待一日,明日还得走。”
谢琅将人打横抱着,目光禁不住在散开的寝袍领口处流连了几眼,当然,还有下面露着的一截小腿。
“你不累么?”
卫瑾瑜冷冷问了句。
谢琅收回视线,仍站在原地,没有把人放下的意思。
卫瑾瑜忍不住一扯嘴角。
“看来京郊住了半夜,把人都快憋坏了。”
谢琅的确有些憋坏了。
听了这讥讽,也没特别反应,臂反而紧了紧,低下眉:“别坏笑,你知道狼憋坏了会做什么么?”
卫瑾瑜不说话。
谢琅慢慢把人放到里侧,没让人躺着,而是放在床头软枕上圈着。
他一手仍顺势揽着卫瑾瑜腰,另一只手下移,到下腹时,突然五指收拢,隔着寝袍握了下去。
那尚带着寒意的手指就那般……
卫瑾瑜猝不及防,下意识咬紧唇,紧绷的腰肢却不受控制软了下去。
不由震惊兼愤怒盯着这个人:“你……做什么?”
谢琅面无表情道:“想了。”
“毒物吃不到嘴里,过过瘾还不行么。”!
顾凌洲忽然转过身,目光沉然,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这个小鬼,本辅要定了。”
“你亲自去一趟吏部,让吏部将他职位定入督查院吧。”
杨清虽已猜到几分,但仍意外。
迟疑问:“他毕竟是卫氏嫡孙,师父当真不考虑卫氏那边的因素么。”
“督查院选人,不问出身,也轮不到旁人置喙。”
“你直接拿着本辅的手谕过去。”
杨清便知师父是真的主意已定,不由想,此番结果一公布,怕要震惊各方。
顾凌洲接着吩咐:“至于另外两个名额,便按照考试名次来吧,一个给苏文卿,一个给那名叫许劭的寒门学子。”
杨清道:“那弟子便先让吏部留额了,按照规定,新科状元金殿赐职后,要在翰林院待满二月,才能转到其他部门任职。”
顾凌洲颔首,又道:“你设法与他当面确认下,他将来是否确定要入督查院,他毕竟已得金殿赐职,如果主意未定,没有平白占用名额的道理。而且,督查院是清苦部门,未必如他在翰林院待着风光。”
杨清应是,又问职位分配。
顾凌洲道:“都是进士出身,按规矩,都定为七品监察御史吧,”
杨清应下,又问:“那司书一职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