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深深地对视一眼,显然两个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柳二娘子说道:“正所谓县官儿不如现管,张成是从咱们张家村出去的,马上就到隔壁县当知县了,蔚蔚到现在也没定什么罪名,也不知道这张宽打的是什么心思,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去找张成求求情,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若真的只是冲撞公堂,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就算是罚点银子咱们也认,先把人接出来才是要紧的。”
绣娘面露喜色,觉得这个办法十分可行,只是不知道张成几时才能回来,便问道:“二姐,张成哥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快了吧,我听说也就这几日了,村里前日就派人打扫祠堂了。张成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祭祖,到时候公爹和你二姐夫他们都得去,祭祖这么大的事儿,会提前几日就通知,也好洗个澡换身新衣裳。我们一得到消息立刻就去告诉你,你二姐夫说:到时候他会请张成给孩子起个名,只要一有机会他就和张成说蔚蔚的事儿。”
“那……我要准备些银子么?”绣娘问道。
柳二娘子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不了解张成这个人,他的性子孤僻得很,你要是给他银子说不定会适得其反,你没看他从前都没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吗?我记得他临走前还特意去了一趟你们家和蔚蔚道别,如今他发达了,总不能翻脸不认人,咱们还是好好和他说说吧。”
“嗯,我听二姐的。”
……
有了这个好消息,绣娘的心情大好,不一会儿就到了吉时,张老夫人来到西屋抱走了孩子,绣娘也跟了出去。
院子的正中间放了一张漆红的四方桌,桌子的正中间放了一个木盆,盆里已倒好了清水,水面飘着几片艾草的叶子,水面摇曳,散发出艾草特有的清香。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柳二娘子和张水生的儿子被张老夫人捧着放到了木盆里,撩起水给孩子洗了洗。
长辈们的祝福和吉祥话不绝于耳,张水生咧着嘴笑着,看向自家儿子的目光满是期盼和慈爱。
“水生,放鞭啊。”
“我来!”张水生的父亲从儿子手中拿过线香,拖着不甚灵便的腿朝院外走去,担心惊吓到孩子,老人又把一盘鞭炮往远处挪了挪。
“响咯!”张老爹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张老夫人忙裹好乖孙,用双手捂住了孩子的耳朵,鞭炮声响起,一片欢声笑语。
绣娘看着眼前的一幕,由衷地替吴蔚感到可惜,这场“洗礼”吴蔚心心念念了很久,她说:她们家乡渐渐没了这个仪式,她好想来看看。
鞭炮声止,襁褓被众人“传阅”了一圈,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后,再次交回到张老夫人的手上,老人家笑逐颜开,仿佛操劳半生留下的皱纹都淡了不少。
“英子,你们几个帮忙上菜吧,我把孩子送回西屋。”
“知道了,二婶。”被唤做英子的少妇带着张家一众女眷端菜上桌,众人也在张水生的安排下正式入席。
一共
摆了桌,
男子,
女子,孩子各一桌。
按照座次绣娘本应该坐到柳翠翠的身边,不过适才柳翠翠闹了那么一出,被众人看在眼里,绣娘便被安排到了张老夫人身边,中间隔着柳老夫人然后才是柳翠翠。
看到这个座次柳翠翠明显有些不乐意,她才是柳家的一家之主,不过也没说什么。
张老夫人单独给柳二娘子准备了一份吃的,让张水生端到屋里去了。
席间气氛热络非常,柳翠翠偶尔酸上几句,也被其他人的笑谈声淹没了。
美中不足的是:这场洗宴还是出了一个小插曲,发生在小孩子那桌。
起因是柳翠翠的儿子柳大虎又犯了小霸王的毛病,试图把桌上那个虎皮肘子据为己有,张家几个孩子不干了,柳大虎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什么难听恶毒的话张口就来,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气不过,不等大人们干预就合伙把柳大虎给揍了一顿。
柳大虎一边哭,一边指着那几个孩子骂道:“等我将来当了大老爷,一定要杀你们全家的头。”
本来小孩子打架是没什么的,可这话一出,那些孩子的父母当即就不乐意了,搂着自家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柳翠翠夫妻俩,气得李铁牛饭都没吃完,就带着柳大虎先走了。
绣娘叹了一声,夹了一块好咬的嫩鸡肉放到自家母亲的碗里,余光扫过“受辱”却没有离去的柳翠翠,预感到了什么。
……
暮色四合,宾客散去,留下几位住得近的张家女眷帮忙收拾,张水生盼了多年总算有了第一个孩子,不免多喝了几杯,被架回西屋睡觉去了。
院子里,个身影便有些突兀了。
绣娘默默拿起扫把,帮忙收拾院子,柳翠翠搀扶着柳老夫人,出言讥讽道:“哟,有些人可真是贱骨头,我说你是卖给张家了,还是忘记了自己姓什么了?你要是这么愿意干活,不如跟我和娘回家去,有都是活给你干。”
柳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