倓勒紧她的腰,低声在她头顶道:“他不无耻?我无耻?算命的不是说你会荣华登顶么,我给了你名分,给了你地位,让你应了命格荣华富贵,我如何无耻了?”
齐娴“呸”了声,努力挣脱他的手臂,恨恨道:“你当初像烂狗一样在死人堆里呼救的时候,是我忍着恶心把你挖出来的,也是我求哥哥收留你,为你治病养伤,你能有命享受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我的功劳,你就是白白分我一半都是应该的,而不是好像多大方一样赏我一个妾当!”
说到伤心事,她委屈的眼泪都冒了出来,被齐娴用手背狠狠一抹,转而又气狠狠瞪着皇甫倓。
这人完全不管她如何反对,直接跑到皇帝面前过了明路,将她钉死在成海王侧妃的柱子上,叫所有人都看见他的宽仁大义,他的知恩图报,唯独没
有人知道她的不愿意!
皇甫倓扫了眼旁边低头垂首的侍卫,皱眉,缓下语气道:“娴儿,你抿心自问,以你的出身,哪能嫁给权贵,做皇室的妾也不比寻常,你应当知足。”
“知足,你怎么不知足?有那么多贵女等着你临幸,你为何不要她们?”
皇甫倓盯着她,但是齐娴从来是无所畏惧,也不管对方心里会不会因此受伤,直言不讳地冷笑道:“无非是你觉得她们跟你一样只有虚情假意,只有利益交易,唯独我曾经对你一片真心,所以才稀罕得很……”
她长自乡野,跟着兄长四处讨生活,早练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故而伶牙俐齿让皇甫倓一口郁气堵在心头。
“今日难得天气好,想带你出来逛逛,我看你兴致也不高。”皇甫倓黑下脸,手指压住她的唇,低声耳语:“而且,你这张嘴还是在榻上比较惹人喜欢。”
齐娴气坏了,张口欲咬他的手,但被皇甫倓及时躲开。
他的手臂锁住齐娴的腰就要把她往犊车上带。
齐娴这才发觉自己又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皇甫倓气疯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她,这个时候她怎敢随他回去,她瞬间变了脸色,泪眼涟涟地摇头。
“给你做妾,就是由着你这样欺负吗?你这是哪门子报恩?这也不许!哪也不许!我是你的犯人吗?”
皇甫倓看她哭得鼻涕眼泪齐齐流下来,毫无形象可言,不由兴致大减,微松开手,皱眉无奈道:“那你想做什么?”
齐娴哭哭啼啼,但不影响她说话:“眼见就要中秋了,你们都有家人可以团聚,只有我孤苦伶仃……”
“所以?”
齐娴哭声小了,“我想和罗娘子见面,她是我在建康唯一认识的朋友。”
皇甫倓盯着她半晌,才露出浅笑,“可以,只要你能将她请到王府来。”
罗纨之倒是不负齐娴,收到信后,果真就来了王府。
皇甫倓正巧与她打了个照面,两人平淡地点头示意,又错身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皇甫倓走出内院就看见门口有个眼熟的男子,他还记得这是谢二郎身边得力的侍卫,似是叫苍怀。
他忍不住讽道:“放心,在我的王府不会少她一根头发。”
苍怀拱了拱手,面无表情道:“多谢王爷。”
皇甫倓大步离开,与他的幕僚成公相遇。
“那是谢二郎的心腹,为何在此?”
“虽我与谢二郎共进退,可他显然也并不完全相信我。”皇甫倓顿了下,又嗤笑了声,怜道:“也不相信她。”
齐娴与罗纨之的见面时间并不长,翌日就有专人一五一十汇报到皇甫倓面前。
具体到两人喝了几口茶,吃了几口点心,虽然谈话的内容在侧妃强烈反对下,她们没能靠近听入耳,但观察两人的表情自然,时不时指着花草言笑晏晏,应该只是在谈家常。
皇甫倓点了点头,待人出去后,他默默盘起手靠
着椅背上思索。
昨夜齐娴的温柔回应让他颇为意外,也很受用。
或许有一两个朋友时不时来陪她说说话,她能够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
他招来人,吩咐转达。
他答应中秋节带她去千金楼见见世面,看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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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秋,小芙蕖紧张得无以复加,一天要写几封信向罗纨之求安慰。
罗纨之无奈,但也能体谅她是近乡情怯。
那陆小国舅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从不踏足这样的场所,故而小芙蕖担心她入不了心上人的眼。
罗纨之只能好好安慰,叫她放松。
小芙蕖请她中秋节那日务必到千金楼来看她跳舞,兴许有熟悉的人在旁边看着,她会自然些。
罗纨之本来也是打算那日要去千金楼的,自然一口答应。
她唯独是担心一件事。
就是在千金楼撞见谢二郎。
是以她专门挑了个苍怀落单的时候问他。
“千金楼?郎君确实有收到邀帖,不过八成是不会去的。”
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