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本就不善的表情更显凶恶,一对漆黑的瞳孔满含杀意的看向陆顺,
“陆顺,你这个狗奴才,难道也想学孟昭造反吗?”
若不是心内还有几分理智,陆顺在他心里也有几分地位。
只怕孟希当即就出手将这敢悖逆他命令的奴才给轰出这个院子了。
孟希比较为人诟病和长辈不喜之处,就在于为人过于霸道自我。
有时这是一种强势和自信的表现,但也不可否认,是一种可以被利用的缺陷。
陆顺虽然被骂,脸色愁苦,但主意不变,苦口婆心的劝道,
“少爷息怒,小奴万不敢对您有二心,更不敢造反。
一片拳拳之心,全为少爷考虑。
这四公子孟昭如今已经知道咱们对待红叶参和狼毒草的态度,有了防备。
若是少爷立即就对这两门生意动手脚,势必会被四公子察觉出您的敌意。
此举无异于惹怒他,更有极大可能将四公子孟昭推往二少爷那边去。
所以小奴恳请少爷三思而行,不要为一时之气,而延误了大事。”
这样浅显的道理,孟希作为孟家苦心培养的后继之人,岂能看不出来?
只不过,看得出来,未必能忍得住内心的愤怒。
性情这般,如之奈何。
就像是许多浅显基本的道理,早睡早起,少熬夜,少抽烟喝酒,对身体有好处,但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那难不成就任由他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成?还有经历这次这件事,想不得罪他都难。
,反倒不如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知道,和我作对是什么下场。”
孟希心中仍残留一丝不甘,目光直视陆顺,坚决道。
他觉得,老二孟文是用示之以恩的方式来拉拢孟昭,他再做同样的事情,想必也比不上老二。
还不如示之以威,让孟昭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下场。
陆顺摇摇头,回想起自己之前在书房中观察到的孟昭种种,回道,
“少爷这种想法本没有错,但也要看对象是谁。
四公子孟昭心有猛虎,暗伏蛟龙,绝非轻易低头认输之辈。
更大的可能是,激起他的反抗心里,将他推给二少爷那边。
小奴还是那句老话,对于四公子孟昭,只能安抚,拉拢,不宜打压。
小奴也敢肯定,只要少爷不曾主动的对四公子显露敌意,他都大概率不会倒向二少爷那边,至少不会那么快的表明立场。”
孟希闻言,一时间有些失神,他向来霸道,却忘记了,一旦旁人不买他的账,那么这种霸道的行事作风,只会成为激化矛盾的导火索。
陆顺的话让他怒火稍去,理智许多,思索再三。
按照常理,他是孟家的嫡长子,论身份,乃是当之无愧的继承人,板上钉钉。
然而,因为孟家家主孟继祖这个人务实好强,曾亲口对他们两兄弟说过,希望选出一个不论武功,还是能力都为更强的那个人继承孟家。
两个人,也只能用最良性的竞争方式来表现自己,但凡有对兄弟手足动杀心的,孟继祖不但会废了他的武功,还会将他一生圈禁在府中,自然而然的与孟家继承人身份脱离。
故而,两人这几年来,都是倾尽全力的提升自己,表现自己,而不敢走歪门邪道的路子。
作为个人能力的体现,麾下的势力和身边的朋友,也是很浓墨重彩的一笔。
假若孟希真的将孟昭这个堂弟,还有整个二房都逼到自己弟弟那边,在孟继祖心中的评价,肯定是要下调一大截的,这是他决不能忍受的。
陆顺深知孟希的秉性,更清楚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服他,所以点出这些,让孟希明白,现在真正处于被动的是他,而不是孟昭。
更何况抛开血脉亲族,还有二房势力不谈,孟昭身份清贵,有官品在身上,这是有别于一般人的优势,并非轻易能折辱而不付出代价。
外加孟继祖和孟弘道这兄弟两个必然对离家多年的孟昭心存愧疚和疼爱,在这种情况下将孟昭惹毛,岂非是不智之举?
有些事,上头了,可能怎么都想不透,但一旦冷静下来,思维恢复正常。
这些显而易见的事,自然也就看在眼里。
孟希压下不满还有愤怒,眼中更多思索,过了片刻,忽然道,
“对了,父亲和三叔他们是不是马上就要回来了?”
陆顺有些愣神,明明说着孟昭的事,怎么忽然绕到家主身上了?
“没错,小奴记得,家主和三老爷他们已经离府一月有余,连四公子回府都未能及时接见。
不过他们应该也很着急,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孟希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沉思片刻,又道,
“那你说,等父亲回来后,我推荐他到参与到和孙家的对擂一事,你觉得如何?”
一听这话,陆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