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
唐妈妈走时,眼眶虽还红着,但已是满面喜色。
甘棠几人进了屋,芸苓先忍不住:“姑娘,唐妈妈是求什么事儿?”
和心园里上上下下所有人,外头的有纪管事打理,里头有姑娘,不该有什么事让唐妈妈红着眼睛求过来罢?
“说些旧事,一时感慨而已。”容朝华握着那缀了一串米珠的荷包在手中把玩,问,“纪叔还有几日到?”
“应是快了,这些天日日都有快船送东西来。”甘棠取出张小笺,“这是刚送到的,我看有好些是夫人会喜欢的,已经选出来了。”
容朝华接过一看,是几筐鲜花,各色香料,还有两对锦鸡四对绿头鸭子和二十只活兔。
大户人家池中养的鸭子鸳鸯下水之前都要先缝住翅膀,免得飞走不见,真娘见不得这些,从来不许人缝。
是以她园中小池的里养的水禽总是游着游着就不见了,时常要补进来。
鲜花给她淘胭脂做糕点玩,绿头鸭子放在池子里赏看,两只锦鸡一看就是给她做毽子用的。
“那二十只活兔已经养到梅阁里了。”
只有活兔是给朝华的,她拿来练针用。母亲发病时得几个丫头仆妇才能制得住她,净尘师太就教了朝华一手银针刺穴。
专扎麻穴,好让真娘发作时能不伤己伤人。
朝华自小桌上取出本书,翻到夹着花签的那一页:“着人细问西院来的那位姓名家世,又是父亲的哪一位旧友。”
甘棠应声正要去办,容朝华示意芸苓将灯火拨亮,又轻轻翻过一页书:“不必私下问,大大方方的打听。”
“是。”
罗姨娘在屋中等了又等,没把她想要的消息等来,先把亲生女儿等来了。
容永秀噘嘴进屋,还没坐下便抱住罗姨娘的胳膊:“姨娘,我明明让厨房做滴酥的,方才小鹊去取,厨房竟说没有?”
听见女儿抱怨,罗姨娘有些心不在焉,随口说道:“你姐姐下午来过,厨房上的必是把滴酥装到食盒里送到花厅去了。这值什么,重做就是。”
容寅心细,容朝华来了,西院上下怎么敢不把最好的奉上去。
容永秀揪着裙上的丝绦又问起隔几天的宴会:“姨娘,姐姐应了没有?咱们家到底办不办宴?我能不能请人来?”
罗姨娘听出女儿语气中的期盼,心中不由一酸。
她是妾室,妾室能交好的自也是妾室,私下的小宴也还罢了,请别家的主母,主母怎么肯来。
女儿这些年也只在容家老宅赴过正经宴会,这还是头回在别苑里办宴。
罗姨娘摸摸女儿的鬓发:“已经应了,你想请的人先列出来,娘替你择一择。”
容永秀这才高兴:“那我刚做的新衣能不能穿?”
容永秀是容家女儿,老宅的大夫人再不喜罗姨娘,也没牵扯到孩子身上。
到了年纪容永秀也一样去老宅读书,姐妹俩一道出门的时候,姨娘都不许她比姐姐穿得华丽,偏偏姐姐喜欢的颜色尽是些又沉又素的。
容永秀噘起嘴,其实姨娘大可不必这么小心,姐姐从来也没有吃穿用度上挑剔过她,这样小心倒显得矫情。
这宴是罗姨娘好不容易向容寅争取来的。
当着容寅的面,罗姨娘温柔解意:“老爷虽瞧中了沈家那孩子,可怎么也得再多请些人来当陪衬,显得咱们确是精心选的。一是不能叫三姑娘脸上不好看,二是不能让沈家公子吃定心丸。”
容寅点头:“那是自然,还得看他在膏粱子弟之中如何言,如何行。”
恃才傲物不可取,阿谀奉承那就更不可取了。
他是觉得沈聿人不错,虽家世上差了些,但样貌文章谈吐都是佳选,可选女婿最要紧的是看品性如何。
还有就是朝朝点头,要是朝朝不满意,那也不成。
罗姨娘终于等到这个机会,给女儿裁衣裳打首饰,为的不就是那一天么!
她刚要答应就见金芍在门口使眼色,立时改了口风:“你穿什么得看你姐姐那日穿什么,这回宴会又不是为你办的!”
容永秀依旧不高兴,明明老宅里宴请时姐妹们个个都出彩,怎么在家办宴她反而要当陪衬?
“那裙子我喜欢得很,好不容易……”
“什么裙子?”
容永秀回头看见容寅进门,扭身扑过去撒娇:“阿爹,我想游宴时穿新裙子,姨娘不许。”
小女儿一派天真,满面娇憨摇他的袖子,容寅笑了:“穿罢。”
“哎!”容永秀喜笑颜开,生怕姨娘反对,提着裙子一溜小跑回去列请客的单子。
罗姨娘接过金芍手中的茶盏,笑容满面奉给容寅:“老爷可真是,怎么这样惯着她,她可就要及笄了。”
容寅接过茶盏撇去浮沫:“一条裙子而已有什么打紧,何况朝朝……”
罗姨娘自然而然接过了话头:“我知道再好的裙衫也压不过三姑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