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只说一说。”真娘叹息一声,又问,“孙妈妈还有几天回来?”
孙妈妈是真娘的乳母嬷嬷,也就是纪管事的娘,已经去世许多年了。
屋中人人怔住,唐妈妈一听就知道姑娘昨天烧过,今天又有些犯糊涂:“姑娘忘了?孙妈妈的大儿子成亲,告了长假回去给儿子办喜事儿呢。”
真娘想起来了,她脑中有这桩事,别人一提她就点头:“对了,是大纪哥成亲,要是我也能去吃喜酒就好了。”
“姑娘不是赏了那许多银子衣裳头面?孙妈妈体面着呢,连给儿媳妇的金簪都有一两重。”唐妈妈笑着比划,一面说一面对玉壶使眼色,“昨儿还说要送喜饼来!”
玉壶立时记下,得买喜饼来应事。
“就是那块喜饼!”唐妈妈说着到此忍不住哭起来,“那喜饼是……是……是姑娘定亲那会儿容府送来的喜饼!”
东院说要吃喜饼,去跑腿的下人必是去余杭城最有名的喜饼铺子买。
最有名的,当然也就是当初容殷两家成亲时定喜饼的铺子。
真娘看着那一盒喜饼,龙凤呈祥鸳鸯并蒂,她恍恍惚惚问:“同心锁的呢?”
冰心玉壶根本就没觉出不对,还掀开第二层:“这儿呢,还真有同心锁的!”
真娘拿起那块同心锁花样的,喜饼铺子模具精巧,连同心锁上的字都印得十分清晰。
“锁同心,永不移。”
真娘反复念了两遍,眼神先是迷惘而后又渐渐清明:“这是我的喜饼。”她只清醒了那么一瞬间,就发起高烧来。
朝华站住了脚步:“那,现在呢?”
是人清醒了,还是又“好”了?
“已然好了。”唐妈妈吞吞吐吐,“只是……”
“只是什么?”
唐妈妈凑到朝华耳边:“只是时间过了一年。”
殷真娘不再待嫁,她已经“嫁了”。
朝华脸上才刚回暖的血色又褪下去,那……那她的母亲,还认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