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摔跤。”
双手锁死向戎的臂膀,杜乘锋不禁看了看自己那粗壮的胳膊,又看了看向戎那只能算是稍有锻炼痕迹的身板。
他只觉得,这老登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老话说拳怕少壮,这老登都一把年纪了,又怎么敢跟他比拼力气?
要知道,哪怕没学摔跤之前,他空手打架,也是未曾输过的。
“你……”
看着那怪物脸上的自信模样,项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不是没能改变现实,他甚至一度做到了,在强硬意志的驱使之下,他的身躯已经爆发出了不可能存在的伟力。
但这份足以改变现实的强硬意志,却撞上了,另一重现实。
他的犹豫,他的迷茫,他的疑惑,他的迟疑,他的贪婪,他的执着,他的计划,他的决策……从他需要想办法应对这个怪物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个彻底。
明明以他的实力,别说这阮山涛的弟子,就算是阮山涛本人,他也是说杀就杀,根本不需要思考任何办法——可偏偏是这一次,偏偏就是这一次,他却是想的多了些。
一失足,却成千古恨。
“呜!”
就在这个时候,项戎的胸腹之间却骤然一痛。
是了,博克摔跤,本就是模仿自披甲勇士们的战场搏杀,那些膀大腰圆的草原勇士们在将敌人摔在地上后,便会摸出腰间的小刀,顺着甲片缝隙捅进去。
一柄,两柄,三柄,五柄……足足二十五柄各式短刃捅在项戎身上,一时间竟是将项戎捅得如同筛子一般,浑身是洞。
直到确认向戎有进气没出气之后,杜乘锋这才从向戎身上爬了起来。
他居然,做到了。
不过这种事,做到了才是正常的,毕竟为了这一次近身搏杀,他几乎可以算是拼上了性命——不管是以刀抵戟,还是空手近身,中间但凡有一点差错,他都会横尸当场,要知道这可是向戎,是草原国师,是与阮山涛相差无几的恐怖怪物!
但也正是因为阮山涛的存在,他才会如此兵行险着。
“为什么……”
就在杜乘锋起身的时候,地上的项戎,却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为什么你这样的天赋英才,却甘心给那南陈当狗……难道就是因为我杀了你的师傅吗?难道就是因为阮山涛?”
“……其实不是。”
听到濒死的向戎居然这么问,杜乘锋不禁挠了挠头。
那确实不是,毕竟他跟阮老头真不熟,虽然对方确实让他去山里听课来着,可他这边连一节课都没上,那阮老头就已经死了。
仅仅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又哪来的报仇这一说?
“这样吧,你也要死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
叹息一声,杜乘锋蹲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向戎。
“首先我不是陈人,然后我也不是为了报仇……行了别张嘴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阮老头讲的仁义我也知道,不过我没听过课,也不是为了那个。”
说到这里,杜乘锋看着向戎的双眼。
“我只是很想试试,能不能把你们全都打死。”
“只是……这个?”
倒在地上的项戎目瞪口呆。
这怪物会动手的理由,他想过太多种结果,像是为了师傅报仇,为了仁义而战,为了南陈朝廷,亦或者为了自身晋阶……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怪物与他交战的理由,居然这么离谱。
就是因为这个狗屁倒灶的理由,他们就要打成这样?
就是这个狗屁倒灶的理由,打断了大楚复兴的大业?
“只是这个。”
杜乘锋点点头。
“虽然我也知道我该走,但是不试试的话,我晚上睡不着觉。”
或许这就是阮老头教给他的,最为重要的东西了,虽然双方未曾有过什么真正的授课,但老头却用生命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想做,就去做。
想做什么事就去做,不要等到老了再后悔一辈子。很多事情错过了那个时间之后,即便再怎么补救也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当然,这种随心所欲并非是毫无代价的,它需要能力,需要力量,需要勇于担负这份责任的勇气,哪怕会为此付出生命。
所以,这偌大的兖州城中,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就像年轻时候的阮山涛,会以一己之力,对战整个建康都城的太学生一样。
的确,这种举动毫无意义,甚至显得有些愚蠢,但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不留下来试试,以后午夜梦回,想到自己居然怯战而逃,他晚上真的会睡不着觉,而向戎那强横无匹的身姿则会成为他一生的梦魇,不管他去到哪里都不可能安定下来,他会担心,他会恐惧,他会怕向戎什么时候带着草原骑兵杀过来。
只用了两击就杀死了阮山涛,这个叫向戎的男人实在是太过强大,曾几何时,杜乘锋也曾数次想象过,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