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里见识多些的,滴咕说这不就是探子,但大家都挺乐意。探子的身份,在他们看来,意味着摆脱了底层草芥的苦命,是给权势者做跟班的。
穆枣花当然也想好好表现,不仅仅是为了留下来端这个饭碗,更想得到吴邦德的认可。
吴公子让情报员们演沉船的戏、宣扬保险商社的名声时,穆枣花没轮到,难受了好一阵。
这回,吴公子终于给她派了活计,她志在必得。
穆枣花是经历过逃荒、吃人、争抢拉纤地盘的,十八岁的她有着两条健硕的胳膊,对于周虎这种既不高大也不强壮的男子,并不害怕。
她在客栈一个值夜的伙计见怪不怪的目光中,随着周虎走进房间。
当周虎扯掉她的外衣,刚要把她压在榻上时,穆枣花突然伸出右臂,重拳击在周虎的胸膛上,紧接着一跃而起,翻过身来,用膝盖制住周虎的后颈,让他整张脸都闷在了被褥里,发出的惊叫也消弭其间。
穆枣花从怀里摸出一根麻绳,捆住周虎的双手,又掏出布条塞住他的嘴,然后下了榻,去翻他的褡裢。
褡裢里只有赌剩的两块大银子,没有纸张。
依着吴公子所叮嘱的,穆枣花开始搜寻屋中周虎的行李。
她终于找到了吴公子教她们认过的那种花边复杂的银票。
二百两,八十两。
穆枣花呵呵笑着,过去将周虎翻过来:“你那船药材,不是一共三百两么,怎滴掉了几十包,还换来快三百两银子。”
周虎口中“呜呜”,目光惊恐。
穆枣花摸出一张写着几行墨字的纸笺。
她认字还不多,纸笺是吴公子读给她听过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周虎的口吻承认骗保。
穆枣花掏出胭脂盒,拉着周虎的手指,纸上摁了手印儿。
然后澹澹道:“我们东家问,是不是船老大教你使坏的?我们东家以后一直要在镇江做买卖,须狠狠治治撺掇货主骗钱的船老大,所以要请知府老爷严惩。你若指证他们,责罚肯定轻不少。”
周虎满脸惶然,呆愣片刻,拼命点头。
穆枣花见他一副怂样,不由想起吴公子的话:“这种人不是什么狠角色,其实郑姑娘也可以把他扣在商社逼问,但那样的话,你们就少了一次跟踪、设套、恐吓的演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