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手就是这么大窟窿,前任还语焉不详的表示这是他抹不平的大事,织造自然是不服气的,前任越是这么说,织造越是想要追究到底。开玩笑,这么大黑锅背头上,谁不慌?
但织造越是查,越是发觉不对劲,前几任也不是傻子,什么会平白无故把大量银子交给一个印鉴上写着“姚谦”的人?直到他查到姚谦是先帝的贴身内侍.....
皇帝听的一脸黑线,根据年限掐指一算,破案了。织造府的存银一共被提过三次,第一次是对外兴兵,第二次是修缮皇家园林百珍园,第三次是为了讨宠妃欢心建了摘星楼,可没等摘星楼建好,这位宠妃已然失宠,摘星楼成了先帝寻仙问道之所。
要说皇帝生平最讨厌的三个人,那一定是爹,爹和爹,没想到这个爹也是一样的。
爹留下的烂摊子,继任的官员都在努力收拾,尽力去填补这个漏洞,不然现在不止这点亏空。让他再去处置这些倒霉蛋背锅侠,皇帝还真有些不屑。
他叹着气,“朕知道了。”
只有先委屈织造,把这事背一背,这笔亏空也只能放在哪儿,算做坏账。
织造得知自己终于能够留下性命,只是被贬职已然是万幸,哪儿还敢要求更多?连忙叩头谢恩。
织造被押送出宫,皇帝捂着脑袋,一个比两个大。织造之位空缺,而且继任者还要瞒着此事,继续想法子糊弄过去.....非得是个能人才行。
他头疼了一会儿,突然想到,马上就要会试,又有新一批进士要入朝,没准能找到合适的人呢?找个年轻气盛的,说不定有办法。左右交接也需要时日,拖一拖不成问题。这亏空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三十多年没问题,还能在这点时间里出事吗?
皇帝豁然开朗,暂时把这事扔到脑后。
织造当了背锅侠后,高仿贡缎的事情总算了结,所有人都觉得织造真是鬼迷心窍,连前程都不要了,作为典型的负面案例。
而在一片纷纷扰扰中,新学期开始了。
沈知澜走进原先的课堂,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不说人,连书都没放,他正一头雾水时,沈玄许探出头,“澜哥儿,我正等着你呐!”
“找我干嘛?先生说换课堂了吗?”
“我一下子说不清楚,你去学堂门口的布告栏看一看就清楚了。”沈玄许就担心他扑空,特意在旧课堂等着。
沈知澜到门口一瞧,挤挤挨挨的全是人,有人高兴,有人垂头丧气。
原来是学堂里宣布要组建一个新的班级,只有岁考的前三十名可以进新班,还会有新先生来教。
沈知澜掐指一算,自己刚好是第十七名,符合要求,那就是要换地方待咯?
沈玄许激动异常,“托你的福,我刚好考到第二十九,嘿嘿嘿。”及格超棒,多一分浪费!
“新班级啊......”走,迈向新旅程去。
结果到了新班一看,哟,全是熟人,大半都认识,平
时还一起玩过,这跟原来不是一样么?
身边全是熟人,非常安心。
而且新班还有一位新先生,出了一套题来摸清所有人的水平,再来根据水平调整课程,所有人都感觉到,新来的秦先生格外认真负责,对每个学生的情况如数家珍,耐心十足。
“这么好的先生,怕是国子监也没有吧?”沈葵不禁感叹着。
“倒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术业有专攻,教学也有倾向性,国子监的教授教的都是未来的朝廷栋梁,而宗学里最要紧的还是夯实基础,重点都不一样。”
这小学优秀教师,跟大学教授,还是有点区别吧?
沈知澜话音刚落,就看到沈潭冲他挤眉弄眼,从两人默契中,沈知澜迅速闭嘴,打着哈哈换了话题。
秦先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悠悠说,“沈知澜,去我的办公室找我。”
沈知澜差点炸毛,在沈潭和沈葵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中,去秦先生的办公室。
这间房子布置的特别简单,只有一桌一椅几张暑假,墙壁空空如也,想来秦先生还没来得及步骤。
沈知澜双手垂下装乖学生,话说他刚才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理直气壮,他又重新抬起头来。
秦先生手里拿着他的作业,脸上笑着,“别紧张,我就是问问你的功课。这次课后作业布置的是《论语》相关,但我看你的理解,好像已经学到《中庸》了?”
他对自己的水平有信心,这个学生莫不是在藏拙?
“哪里哪里?”沈知澜紧张瞅着自己的作业,终于找到秦先生说的那句,他笑了,“原来是这里,我爹书房也放着这些书,他偶尔会念个一句办句的,我听了就写了进去。”
难道超纲的知识不让用?学堂里应该没这个规矩吧?他心中正忐忑,就听到秦先生又专门挑了一本书来,“这本书对你的学业有好处,不妨拿回去读一读。”
“好的。”
“读完要写另外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