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澜咧起的嘴角一下子垂了下去,“喔。”
又给自己多找了事情干,沈知澜嘤嘤嘤。但他也明白,现在的先生是看重某学生,才会要求多写功课,如果是他们入不了眼的,根本不搭理。
学,使劲学,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沈知澜开始苦逼的看书。
还有更多书生也在苦逼的看书。
会试不日就要举行,除了少部分学神,大多数都是紧张的,心慌的,想要控制心慌,只能捧着书瞧,哪怕瞧不进去也要继续看,心想临时磨枪,不快也光。
学神们则淡然多了,练练字绘绘画,放松心态,准备迎接挑战。
陈原君推开了客栈的窗户,对着窗景正在练笔,老远看到客栈楼下有几个小小少年正在跟人议价买糖葫芦,刚巧还有熟脸。
小二推门而入,送来一碗热汤,说是掌柜送给各位考生的。
这些考生里未来总会出几个大官,掌柜献献殷勤
,结个善缘非常常见,陈原君不以为意,让小二先放下热汤。
他放下笔,隔着窗户招呼外面的人。
沈知澜正跟人杀价杀的不亦乐乎,一回头看到熟人叫他,原来是陈原君。她,暂时叫他,看着精神不错,想必考试不再话下。
沈知澜仰头到了窗户下,“陈大哥别来无恙?”
“托你的福,一切尚好。”陈原君仔细观察沈知澜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应该是没能窥破他的秘密。
一瞧见他,沈知澜就想起会试马上开始,忍不住化身叮嘱大师,“陈大哥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平时吃的用的都要小心,也不差这么一点小心。”
可千万别功亏一篑啊!
陈原君见他这样就忍不住笑,也郑重点头。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这才分开。沈潭悄悄问,“这是谁啊?”他还没见过陈原君。
“这次会试的举子,厉害着呐!要是考中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去蹭蹭文曲星的才气?”沈知澜幻想着。
沈潭听说是举子,立刻态度大改狠狠点头,也等着沾点文气,没准后辈里冒点青烟呢?
*
陈原君目送他们叽叽喳喳走了,无奈摇头,小孩子心性。
他继续刚才的画作,画到一半才想起没喝的热汤,汤快凉了,面上浮着一层油花,看着就没什么胃口。他也不打算继续喝了,偏这时窗台跳了一只麻雀过来,叽叽喳喳找食吃。冬日里寻食艰难,小麻雀瑟瑟发抖。
陈原君心生怜悯,捞起热汤里的米粒放在窗外,麻雀欢欣的过去找食吃,一下一下的啄着。
陈原君小心收拾起画笔,放进箱子里,一扭头再看,麻雀已经蹬了腿,在窗台上不停扑腾着。
陈原君扑了过去把麻雀放入手心,想要救救它,可麻雀已经渐渐没了气息。
这碗汤有问题!陈原君霍然回首,正要冲出去掀翻此事时,蓦然冷静下来。
对方好歹毒的打算,用一碗热汤就能达成目的。要么喝了汤被药翻,要么因为汤心思浮动,影响考试的状态。不论如何,对方都不亏。
只可惜,他同样不是吃亏的人,叫了住在隔壁的管家,把汤和碗交给他,“小心查探,隐而不发。”
管家会意,这种关键时刻,确实不好闹腾出去,还是等尘埃落定再说。
不过,自家公子真是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成大事者也!
*
会试一考就是九日,各个考生都是精疲力尽,只想躺下,而贡院里同样紧锣密鼓,开始评卷。
而在这个时候,陈原君已经拿到足够有力的证据,找到了给热汤里下药的人。
不是冤家不聚头,正是那个张扬的陈公子,他被逮住是还一脸懵逼,奋起反抗。
“你们凭什么捉我?知道我是谁吗?”陈公子一边挣扎一边奋力咒骂着,被推搡到陈原君面前时才眯着眼睛,“原来是你。”
“当然是我。”胜券在握,陈原君不紧不慢说,“先押送到衙门去,听候上官处置,把证据都带上。”
这是动真格啊,陈公子继续挣扎,“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叔叔是谁吗?敢把我送到衙门?我是本届举子天子门生,可以见官不跪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可是你,知道我是谁吗?”陈原君凑到他耳边说,“不才区区,有一位族叔,位列左都御史。”
陈公子眼珠蓦然睁大,血丝尽显。他故意在外面语焉不详透露家世背景,却没想到,撞上正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