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霸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忙正襟危坐,拱手道:“公子,这位便是叶天士了,何故相逢对面不相识。”
“什么?!”贾琮失声道,抓着叶桂的手腕,道:“你就是叶天士?你什么时候改了名字?”
叶桂莫名其妙,苦笑道:“学生姓叶,名桂,字天士,何曾改名?公子如何知我?”
贾琮恍然大悟,仰天大笑,妈的,自己只知道叶天士的大名,却不知叶天士就是叶桂,这次林如海怕是有救了。
忽地想到要是治好了林如海,那黛玉的事儿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贾琮心中略一犹豫,忽地警醒,暗骂自己卑鄙,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忙道:“先生大名横贯古今,如雷贯耳,在下岂有不知?先生请速速随我去救命。”
叶天士有些懵,这赞誉之辞闻所未闻,帽子也戴得太高了些,什么横贯古今,若非扁鹊华佗复生,谁当得起这四个字。
“公子且慢,这是要拉学生去何处?”
贾琮道:“实不相瞒,我乃林盐院内侄贾琮,今姑父有疾,特请先生施术救命。”
那士绅是扬州本地人,听说是给林如海看病,忙起身道:“先生给林大人看病要紧,小弟先告辞,改日再置薄酒感谢先生大恩。”
叶天士点点头,道:“既如此,学生便随公子走一趟,略尽绵薄。”
贾琮也不等菜了,吩咐做好了直接送去,拉着叶天士便走,生怕一放手他就飞了一般。
叶天士心中纳罕,道:“公子何以笃定学生能治盐院大人的病症?”
贾琮亲自扶着他上了马,自己才翻身上马,笑道:“先生医术之精妙,今人不知,先生自己亦不知矣。敢问先生的《温热论》可写成了?”
叶天士吃了一惊,我这书还没写完,他怎么知道的?忙道:“拙作尚在编撰,公子何以得知?”
贾琮摇头失笑,看着眼前这个开宗立派的医道大家,这可是足以比肩扁鹊、华佗的杏林国手。
“先生,若你能治好我姑父的病,我便出银子,让《温热论》刊行天下,成为每個医士必独之书,让先生大名盖过古往今来任何岐黄圣手,如何?”
叶天士心中一惊,成名什么的他倒不在乎,只是此举可是造福万千百姓之事,忙道:“公子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那学生定全力以赴。”
说话间回了盐政衙门,贾琮带着叶天士直奔内堂,又命人去请黛玉。
踏进林如海卧房,见林南并流霜、水月均在,还有几个老太医在轮流请脉。
林南见过礼,看了叶天士一眼,低声道:“姑爷,这位是?”
贾琮笑道:“我刚从外请回来的神医,叶天士。”
听说有人来抢饭碗,那几个老太医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冷笑,哪里来的无名小卒,也敢来给林老爷看病。
林南点点头退下,如今也只是尽人事了。
待那几个太医诊断完,贾琮示意叶天士去给林如海看看。
叶天士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走过去看了看林如海的脸色、舌苔、眼睛,又切了左右手的脉象,又事无巨细问了些林如海日常起居饮食、有何嗜好、如何发病、有何症状、大小便如何等琐事,又看了看林如海过往的医案,摇头叹了口气。
流霜、水月两人都细细回答了,心中生出了几分希望,这太医问得倒是详细。
半晌,叶天士点点头,站起身退下。
贾琮见他脸色如常,看不出喜忧,心中也是没底,叶天士固然是神医,却不是神仙,若林如海是绝症,他也难救必死之人。
“诸位先生,请这边来。”林南带着众人到旁边书房开方配药。
黛玉听说贾琮请了个神医回来,早已焦急地等在书房屏风之后。
林南先给贾琮介绍了一番,这三个太医均是扬州、金陵享誉多年的名手。
一个绰号“赛华佗”,一个绰号“小医圣”,一个绰号“回春手”,从没有与他人会诊的习惯,若非林如海身份非同小可,又有钱,也断不能请到这三位大家在家中常驻诊病。
“三位先生,我家老爷的病……”林南问道。
那三人不阴不阳地道:“不妨先听听这位小友的高论,我等再各抒己见,共同参详斟酌。”
叶天士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道:“三位老先生抬爱,晚生就抛砖引玉了。
适才我诊林老爷症见面色淡黄薄白,头晕目眩,间有郁冒,爪甲无荣,四肢懈怠,多作麻木且浮肿,胃纳甚少,不时呕逆,口干饮水,胸闷痞塞,小便不利,语音低沉,闭目懒言,咽中紧感,舌苔中里白腻,脉象沉而无力。
此系久病卧床气血俱虚,湿阻脾土,膀胱气化不行,清阳不升,浊闭清窍,故眩晕间冒;
湿浊下注,气化失蒸,故小便不利;湿郁经络,气血失养,故四肢多作麻木;土不健运,胃失和降,因而不时呕逆也。证属虚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