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出家人,亦不堪其扰,故远走神京避祸。”
贾琮冷冷一笑,不知死活的狗贼,记得当日栊翠庵折梅时,妙玉也曾对自己提过此人名号,因事情多,过后竟混忘了,不意今日又撞在自己手里。
因说道:“这么说孙氏的案子也是冤案?”
“确是如此,卑职命人连夜审阅了孙氏案卷宗,并传讯了其邻里街坊。
孙员外素来乐善好施,平易近人,对佃户宽容有加,更主动去衙门报备请行新法,并无半分抗法之举。
此案确系栽赃陷害,无中生有。”乔尹躬身道,又看了贾琮一眼:“只是……”
“说。”
“只是孙员外在金陵府受了大刑,昨见之时,发现其腰以下尽皆溃烂,虽经本卫良医诊治,亦恐……无力回天,其子倒无性命之忧。”
乔尹以为贾琮对孙氏有些意思,生怕办砸了差事,人死在自己手里,忙将责任推给金陵府。
贾琮眉头微皱,轻叹了口气,道:“回去好生安抚孙氏,将她父兄也安置在寅宾馆调养,让其一家团圆。
告诉她,她家的一应产业都会分文不少还给她,至于这个案子,暂未到平反昭雪之时,让她稍安勿躁,本督心中有数。”
其实他心中早已杀机涌起,奈何黎超此人身份敏感,若骤然拿问,恐引发不可测后果。
得罪林如海也罢了,就怕让新党误以为自己有开战之意,更牵涉到江南初行的新法大局,故不敢轻动。
乔尹以为他说的套话,忙道:“大人放心,卑职定将大人苦心与孙姑娘分说清楚,不使其心生隔阂。”
贾琮瞪了他一眼:“什么隔阂,狗屁不通。我是担心她心中不伏,执着于为父报仇,日后难保为人所害。”
“是是是,大人宅心仁厚,所见深远,卑职目光短浅,未能领会,惭愧惭愧。日后定暗中看顾孙姑娘,保她平安。”
乔尹忙躬身道,自忖以大人的心狠手辣,既已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难保日后不想尝尝民间风味,自己可得把人看好了,留待将来进献。
贾琮见他一副“我懂”的神色,哭笑不得摇了摇头,骂道:“混账东西,本督就这么饥不择食,与黎超一般但凡是个模样周正的姑娘就想据为己有?荒谬!”
可不就是?乔尹暗暗腹诽,一脸无辜地道:“回大人,卑职绝无此意。黎超是什么东西,怎配与大人相提并论?”
贾琮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索性摆手道:“孙案暂且搁下,说说黎超此人。”
此刻虽不便动他,不过贾琮早已在心中将此人画了红叉,只等回京与庞超商议后便找机会将其弄死。
不管是为受害女子主持正义也罢,为完对妙玉承诺也罢,此人都必须死。
贾琮甚至隐约有种直觉,若不尽快弄死此人,凭他和林如海、新党的亲密关系,只恐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是。黎超此人出身寒门,熙丰二年进士,乃新党门生,应金陵省乡试时,座师是时任礼部侍郎顾涛,应会试时,座师是如今的董中堂,算得上新党嫡系。
此人不单文章高妙,于政务上也颇有才干。
知吴县时,抚民赈灾,捕奸缉盗,不畏豪强,果决明快,甚得顾涛看重,在两江总督任上,将其提拔为苏州知府,更举荐于如海公门下,有……做媒之意。”
乔尹不敢隐瞒,老老实实说道,因涉及林黛玉,生怕触了贾琮霉头,忙补了一句:“这些都是苏州千户叶擎报上来的。”
贾琮没想到此人竟差点成了林如海的乘龙快婿,因冷笑道:“说下去。”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敢和本督抢黛玉,挖墙角竟挖到老子头上,找死!
他却浑忘了,那时候他还在另一个世界,于是黎超头上又多了一条必杀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