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郁松棠露出的神情,再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强壮镇定,腿上的伤却开始隐隐作痛:“郁姑娘,稍等我片刻。”说着,他拢了拢衣衫,把胸口处遮挡起来。
他从避着郁松棠,从一旁走过。
郁松棠顺着看过去,衣角早已被血浸染,猩红一片。
楚则虔进了屋子换衣,似是想起刚刚郁松棠的眼神,受伤的动作停了又停,懊恼不已,等他重新收拾好再出来,见她依然在哪里等着,并无催促之意。
见他走出来,郁松棠脚步向前:“二皇子,你这儿,是因为脖子上的......”
那伤定不可能是旧伤,他又是从后山的方向回来,身边并没有跟着侍卫。
“早前有些不适,现在好多了。”楚则虔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郁姑娘这么晚,找我有何事?”
他的语气渐冷,郁松棠有些无措,这几日一直没见到封煜她很是担心,本想着试试能不能请求下山一趟,看现在的架势,她也不便开口,只好随口问了一嘴:“这几日,随行侍卫们散去了许多,是不是陛。。。下他们快要来了。”
她来山上之后,基本是听令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纵使知道封煜能照顾好受伤的自己,可若是哪日过来撞上大梁的大部队,那可如何。
楚则虔看她面露难色,猜到是待不住:“这几日就会抵达宁州,郁姑娘若是无聊起来,我倒可以带你在山上转转,现在正是要紧时刻,下山恐怕要等到仪式全部结束。”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郁松棠也不好强求,看着楚则虔脸色苍白,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咬唇多次,也不忍心再叨扰:“二皇子,刚刚看你衣服上沾了许多血迹,你这伤还是要多注意些。多些休息,不必因为我多费心。”
临走前,郁松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主动提醒了他一嘴,既然也相处了许久,人人都有苦衷,她不多嘴问,但礼貌的关心还是有的。
楚则虔刚刚见她迟疑,原以为是还想赖着请求他,没想到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确实关心,他反而有些招架不来:“多,多谢郁姑娘。”,然后落跑地比郁松棠还要更快些。
郁松棠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她也不恼,熟悉的哨音总是不响,她只是觉得寂寞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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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的人已经抵达宁州的消息在某个早上就穿到了郁松棠的耳朵里,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日之后,南道长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楚则虔想要找他都碰壁了几次。
郁松棠一大早就要按照观里的吩咐穿戴完全,直到此时,圣女头冠才露出真面容,这物件黑金相间,一条形似游龙的生物盘旋在冠顶,一颗珍珠却定在最下方,怎么看都有些邪性,容不得她拒绝,只好戴上,几斤重落在头上,更是禁锢。
等到了大殿门口,楚则虔一行也徐步而来。
他倒不用戴冠,但是脖子处的纹理每一处都用红笔加深勾勒了线条,这几日,他二人都是分开跟着太神署的人修习,此刻相见,还是那夜之后的第一次。
楚则虔看着比那日气色好了许多,同郁松棠打招呼也是一如往常。
“圣女。”
这是南道长派人特意叮嘱的,他只能这么唤她。
郁松棠直到此刻还将这次祭天大典看成大梁皇室笼络人心的手段,冷不丁被在场所有人行礼唤作圣女,背后一阵阵不安袭来。
南道长从人群中缓步走来,带领着整个队伍向山下前进。
郁松棠和楚则虔走在队伍的最中间,二人一前一后,行着太神署规矩之下的步伐,一步一停,仁若此时不在身边,她唯一熟悉些的只有手边的楚则虔。
山路不好走,她这一身装扮更是滑稽。
“抓着我。”
楚则虔的手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