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天明。
御书房内的皇帝等得心急火燎,可迟迟没有传来好消息。
终于,禁军首领踏入御书房,但皇帝一见进来的仅他一人,没有谢如风,就知道此事不妙。
皇帝焦急问道:“如何?”
禁军首领跪在地上,头也不抬:“陛下,太子回来了。”
皇帝心中一惊:“你说谁回来了?”
“太子回来了。”禁军重复道。
皇帝虽没有亲眼看见太子的尸体,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是派人去看过的,去过回来的人无不肯定地告诉他那就是太子啊!
皇帝脚步踉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太子没死,除去谢家的理由就没了。而且同时间,他得罪了太子和谢家,此番真是得不偿失!
皇帝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好不容易扶着龙椅才能站稳。
“洛起行在干什么!废物!”
“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洛起行呢?”
皇帝这才想起似乎少了一人。
一回生二回熟,禁军首领编造起谎言来越发得心应手:“臣赶到的时候太子已经出现在安阳郡主的及笄礼上,洛副将自知冤枉了谢将军羞愤自尽了。”
为了保全自己他自然得将自己摘出去,不过他所言也不假,只不过杜撰了几字罢了。
“羞愤自尽?好一个羞愤自尽!”皇帝气得脚步都站不稳,只觉得一口闷气迟迟下不去,竟生生喷出血来。
“陛下!”禁军首领大惊失色:“快来人,宣太医!”
站在门外的大伴连忙推门而入,见皇帝桌面一滩血迹,他脸色一变:“太医,宣太医!”
可皇帝昏死过去之前却目光如鹰隼一般盯着大伴:“朕、朕是因为太子平安而喜极泣血,传、传太子……”
话一说完皇帝就倒在龙椅之上。
“因孤平安而喜极泣血?”
望着大伴,夏侯越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这话他自己信不信……哦,他不需要孤信也不需要他自己信,只需要这天下人相信即可,对吗?”
大伴为难的看着他:“太子殿下入内吧,陛下在等你。”
夏侯越仍旧静静的站在御书房外面,仿若磐石:“他是否派遣暗卫侯在里面,只等孤进去便一剑穿喉。”
夏侯越目光冷冽,声音却也如一潭死水,掀不起任何涟漪。
大伴忙道:“天子脚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会出现如此惊人之事。太子殿下请放心,陛下真的病倒了,他此刻真的只想见你一面。”
“是啊,天子脚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皇宫中竟会出现刺客,真是惊人。”夏侯越重复了大伴的话,哪怕他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但此话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怎么听怎么讽刺。
“太子殿下,奴才只是奉命行事,求您别为难奴才了。”大伴露出几分无奈。
刺杀一事已经失败,皇帝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再来一次,再怎么他也会顾及一些脸面。夏侯越自然也知道,可是他依然对皇帝口中的几分“想见”存有怀疑。
“谢君意救孤一命。”夏侯越忽然道。
大伴一愣,却听夏侯越看着自己道:“孤给你这个面子。”
大伴握紧拂尘的手微微收紧,他垂眸道:“奴才只是一介阉人,与安阳郡主没有什么关系。殿下也不必为了顾及安阳郡主的面子而去见陛下……”
“大伴实在有趣。大伴想让孤去见皇帝劝孤良久,此刻孤愿意去了,可大伴为何又拒绝了孤?难道大伴不怕皇帝怪罪吗?”夏侯越打断了大伴的话质问他道。
大伴勉强一笑:“太子殿下说笑了,皇宫是太子殿下的家,皇上是太子殿下的父亲,奴才哪有这个胆子替二位主子做主。”
“那就去吧。”
夏侯越倒没有和大伴继续争辩,说完就往御书房里走。
只是在路过大伴的时候,他目光微动,问出了个有趣的问题。
他问:“孤很好奇,当皇帝和谢君意的意见相左,你到底会帮哪一个?”
大伴低垂着眉眼,全然没有抬头,仿佛一开始都听不到这句话一样。
夏侯越看不见他的表情,觉得无趣,便直直走上楼梯进入了御书房。
等夏侯越离开,大伴才抬起头,那一向平静的眼睛里仿佛风暴汇聚。
他早已做出了选择。
夏侯越走进御书房的时候,一群太医正跪在御书房前面,只有一个太医近身陪在皇帝身边照顾。
皇帝闭着眼仰躺在龙椅之上,手随意送耷拉着,一旁的太医正在给他把脉。
夏侯越不知道他是昏迷中还是小憩中,便看向一旁跪着的那些太医问道:“陛下怎么样?”
“喜、喜极攻心……”有一个太医嗫嚅道。
夏侯越听笑了。
从来他只听过气急攻心没想到皇帝今日倒是让他长见识了。
“既是喜极攻心,那就请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