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华挽月在心中感叹,世子因为心善就被自己压榨,真是倒了大霉。
等等,既然迟早要走到胁迫胁迫世子这一步,那她为什么不干脆现在就……
李随昱道:“华小姐。”
华挽月回神,“嗯?”
“赶紧回家吧,别风寒了。”李随昱再次露出他那无情又悲悯的清冷眼神,抬手为她裹了一下披风,然后从她手中拿过油纸伞,转身回了敏德小筑。
这就……走了?
大雨浇头,华挽月本就已经浑身湿透,这下再次霍然暴露在冰冷的风雨里。她握了握空下的手心,内心升起一种“不愧是你”的荒唐感。
就这种男人,就算近了女色也不一定能追到女孩。
华挽月对着他的背影啧了声,撩起裙子,原路爬墙离开。
在她离开之后,李随昱脚步忽然一顿——等等,刚刚是不是她主动亲他了?
……
敏德小筑外,温大一直关注着这面矮墙。
华挽月一出来,温大立刻来接她,“小姐,成没成都赶紧回府吧,您身子撑不住的。”
华挽月这会儿确实浑身酸软,有了发烧的征兆,忙不迭地跟着温大回了华府。
午夜,华家人齐聚华挽月的房间,华挽月洗澡上药吃药,一条龙搞完,这三人还是坐着没走。
华挽月无奈:“我真的没事,世子那边也说好了,明天他会帮我的,后续我做好了打算,你们好好配合,不成问题的。”
“我还是觉得不妥。”华老爷愁眉苦脸道,“不能把全家人的命都让你一个人担着。”
华挽月淋了雨,整个人都在发热,背上又有伤,只能趴在床上休息。
华夫人心疼地看着她通红的脸蛋,让下人端了凉水来,浸湿了布巾敷在她后颈,“阿月,有何打算你也要与父母说,大家一起想办法。”
华挽月趁着自己脑袋还清醒,道,“方知府不止一次劫咱们的货,华家内部有他的人,你们将他找出来,好生看着,以后说不定有用。”
华老爷道,“我和你娘下午出门就是为了这件事,布了饵,想必很快就能上钩。”
华挽月点点头,“还有世子的佛珠,呃,是拍卖会的佛珠,要给世子……”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没有言语的华逐辰突然毫无征兆道,“爹,把我过继给三叔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华夫人大惊失色,“你姐姐发烧,脑子坏掉的是你?!”
华逐辰垂着眸子道,“他得过前任知府的恩典,已是农户,只要把我过继给他,我就能参加科考,我就能当官!两位堂哥十年前就去世了,三叔至今无儿无女,把我过继给他,谁都挑不出毛病。”
他越说越激动,“我有把握的!今年童试我一定能考上秀才,举人也可一拼,最多再三年,我拼命读书、往死里读书,我就能考到殿试去,我要当大官,让整个渌州没有人再敢欺负我华家!再也没有人可以逼迫姐姐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华夫人一听他是认真的,登时哭了出来,“你这孩子!你竟然不要爹娘了,把你过继给别人,我和你爹要如何过这下半生?华家偌大的家产给与何人?!”
“你们若不愿意把家产留给姐姐,便抓紧再生一个吧。”华逐辰低着头道,“娘还年轻,能生的。”
华夫人瘫软在座椅上,抬手去掐华老爷,“老爷,你说句话啊!你儿子就要跑去认别的爹娘了,你还夹着你那张破嘴!”
华老爷望着床上睡得不安稳的华挽月,沉默了很久,轻声道,“过继这件事,我很早就考虑过了。”
华夫人瞪大了眼。
“阿月喜欢打理生意,阿辰爱读书。我原本就是打算招个上门婿,让阿月来继承华氏商行,在阿辰束发时过继给他三叔,让他正经去科考。”
“你从未……跟我说过。”华夫人怔怔道。
“我知你不会同意。”华老爷将她搂进怀里安抚,“你自己算账算不明白,便觉得女儿家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实则乖囡才是这家里最适合经营商行之人,只是她自己不愿出风头。”
华逐辰猛地抬起头,喜道:“爹!你同意了?!”
华老爷愁容满面地摇摇头,“等你姐姐醒了再说吧。”
次日,华挽月醒来的时候已是午时,她头痛欲裂,整个身体的骨头节儿都在泛酸,背后的伤也因为睡觉时候的翻身压到而疼的要命。
“黛衣。”
黛衣匆匆从外间进来,手上托盘端着一碗清粥和一晚黑糊糊的药,“小姐醒来的正是时候,药刚煮好呢。先喝粥,喝完药就温了。”
华挽月小口小口的喝完粥,愣了会儿神,端着碗一口气将药灌了下去。
她捏了一颗蜜饯放嘴巴里,皱着脸道:“知府那边有来人吗?”
黛衣收拾着碗筷,“没有,看来是小姐昨日做的事情奏效了。”
华挽月听着外面淅淅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