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些爱惜。“是。”
“阿绿能换成我的模样,我喜欢自己,也喜欢她。”如此自恋的话叫她说起,却是半点不羞耻,甚至还有些自得,徐帘雾捂着嘴掩饰笑意,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嗯,小裴很好,很强。”
“有它在,你也不会受伤。”
裴裹儿十分认可这话,且也很会投桃报李。“有我在,师兄也不会受伤。”
谁待她好,她便待谁好。
徐帘雾待她最好,她便待徐帘雾最好。
无论结果是什么,无论那书中结局会不会应验,至少她现在开心。
“对了,师兄见过了阿红,还未曾见过阿生和阿朵,你喜欢阿红,或许也会喜欢它们。”
“它们比阿红乖,比阿红听话。”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阿红,它最能打,也最爱跟着我。”其他两个,总是喜欢躲着,想唤他们,也唤不出来。原来还不止这两个,可徐帘雾没来得及问,这片黑雾森林就倒塌了,随之而来,便是秘境的驱逐。
“宁焘他……”
务虚秘境外,山谷
徐帘雾被传送出来后,目光无数遍寻找,可在所有生还者中,没有一个是宁焘。
秘境传承已出,轰然倒塌。若是活着,都会被安全驱逐,只有死了,会不见踪影。
以宁焘的修为,加之他修了魔气,不该出不来。骤然,一道人影自秘境边缘出现,高喊着,踉跄着跑,摔倒又起来。
“大师兄!”
“大师兄,他们,他们都死了……
来人一身惨绿道服,浑身上下血迹喷溅、泥水污点,无一处不是狼狈褴褛。
他像是从死人窟里爬出来,眼球里全是血丝,连站都站不稳,跪在地上,拉着徐帘雾的衣服,哭得泪流不止,满眼恨意。“是宁焘,是宁焘把他们全杀了!”
徐帘雾眉心蹙成一团,凝视着他的眼睛,全然不信。“你再说一遍,是谁杀了谁。”
吴醇流着泪,泪痕划过脸颊的血迹留下一串血色。“是二师兄,二师兄把他们所有人全都杀了,一个没留,我当时…晕厥,才侥幸活了下来。”
“大师兄,他逃了,你们一定要抓住他,为师兄师姐们报仇啊!″
他哭得实在惨烈,亲眼目睹十多条亲近之人的人命,又怎么会没有反应。
吴醇是此次队伍中最小的弟子,天赋也高,平日里谁关系都好,是人人都喜欢的内门小师弟。
他秉性单纯,从不会与人争锋,他的话一说出口,几乎就是完完全全将宁焘按在了凶手的身份上。
长老们即便怀疑,也已经是信了一半。
“帘雾,你尽快回宗告知大长老。”
三长老木槐长脸一拉,胡子都气地一颤一颤。“待我去寻那逆徒回宗,即刻拉去由长老院裁决。”出了此等大事,折损几乎全部新锐子弟,已然是苍生道天大的丑事,若是被外界知晓,便是要沦为修真界笑柄,为宗门蒙羞。
三日之内,宁焘必定要寻到,且要对外界要有一个合理的交代。
徐帘雾哑声,他低头看着满身伤痕,吓得不轻,显然冒着最后力气寻来的吴醇,心里存的不是猜测借口,是下意识的怀疑。
吴醇与楼莺、应袂一众交好,他的话未必不是另一种阴谋。当初既能驱逐自己的亲师兄,如今假借死亡去诬陷,又何尝不能。
他甚至都对那数条生命生不出怜悯,那些人在他的心里,已然都不算是同门。
如今,他们死了,苍生道能死的人都死了,他护着的人死了。
可他只是担心,担心宁焘或许又会承受一些不该承受的罪名。
他更知道,自己如今的想法,是千万般不对。不能感情用事,应该一视同仁,即便是有了过错又如何,他们也是一条命,死了就该有真相。
可,他竞有些做不到。
另一边。
裴裹儿孤零零地站在海棠们队伍里,正被大师姐和长老连番问候。
几句话下来,头上就已经扣了十余多顶帽子。不该自己一个人乱跑。
不该与魔道纠缠。
不该让师姐、长老们担心。
得知要启程离开,她想偷溜出去,却被大师姐从头到尾的看着,无论去哪,身上都有一抹神识追踪,只要她踏出海棠们界限半步,罪加一等。
“大师姐,我只是想去道别。”
司寒眉扬眉冷笑,擦了擦手里的长剑,威胁意味明明晃晃。“你当我不知你是何混蛋模样,别说是寻人道别,就是寻你的情夫,也!不!行!”
无论哪种都行不通,裴裹儿拍了拍额头,懊恼不已,她又不能真掀了海棠门,丢了这个西瓜,之后芝麻也没了。想来想去,只能叫尸鹫鸟带去报个信。
希望徐帘雾看了,能稍微有一丝丝慰藉。
她当真不是转身就忘了他。
回宗路上
来时还满是欢声笑语的飞船,如今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