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宽慰过我。说到底,都是上一辈的错,牵连了丽予阿姊,还有你的家人,我做不了什么,只能替母亲向你请罪。如果阿姊还有怨恨,请发泄在我的身上。我愿意替母受过!”说罢,沈霁甩开衣袍,双腿弯曲,准备跪在沈丽予跟前。
“你不用做这些。”沈丽予赶忙将孩子扶起来,语气平静地道:我今日来,只想给祖母和大伯上香,从我的房间取走东西便会离开。”
沈霁的眼神里微微有些失落,道:“好。阿姊请随我来。”
沈丽予跟着进入祠堂,一路上都看不到其他人,随口问道:“除了通传的那位,你把其余家仆遣走了吗?”
“是,父亲、母亲都已辞世,我还在读书,家中雇不起太多人。”沈霁道:“不久后,我也会搬离此处。沈家的家产将全都交回到丽予阿姊你的手上。这里原本就是军侯府邸,我不会留在这里的。不过还请阿姊等上一段时日,待我为父亲守孝期满,就会回去楮敦找舅舅。这也是兰心阿姊的意思。”
“此事不急。”沈丽予顿了顿,道:“祖母——什么时候走的?”
沈霁道:“彼时我还不记事,只听人说,在我三四岁时,祖母身患重症,很快便身故了。”
沈丽予原本想问是否查过死因可疑,沈霁却继续说了下去,把头垂得低低的,道:“兰心阿姊问过母亲了。祖母亡故,确系母亲所为。”
祖母与聂氏不和多年。沈丽予听见这样的结果,心中已不觉讶异,再直言道:“那大伯呢?和她有关吗?”
沈丽予知道,这样的质问对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而言有些残忍。可她心中的恨,不会因一两个为祸之人的死就可以瞬间消泄。她失去的亲人,已再也回不来了。于她而言,绝不会有真正的原谅,因为恨从未停止。如今在这里,她不管别的,仅想知道真相。
沈霁道:“父亲的死,我去查过。的确不是母亲所为。我知道母亲不喜父亲多年,但她实则也就偶尔骂骂,断不会害死父亲的。”
沈丽予停在祠堂门前,道:“那是谁害死了大伯?为什么要害他?”
“因为父亲知晓了真相,”沈霁道:“我打听过了。害死父亲的凶手已在刑部伏法,总算是因果有报。阿姊,请不用再担心。”
沈丽予心中惋叹,道:“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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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礼行完之后,沈丽予和柴英从祠堂出来,径直去了自己的寝院。这里果真还十分干净,看来有人定期打扫,仿佛就等她再回来。
沈丽予找到了王檀的画,却找不到另一样东西。
柴英问她想找什么,沈丽予支支吾吾,就是不肯告诉他。
临走之前,二人经过一处庭院,柴英问女孩要不去看看她父母亲的寝院,如果寻到想留作纪念的物件,可以一起拿回去。
沈丽予驻足许久,道:“不去了。那里是母亲和父亲住过的地方。”
柴英道:“若你希望将她的陵墓迁回沈氏墓园,我可以为你找人办妥。”
沈丽予摇头,道:“沈氏墓园地势低。母亲喜欢山,还是留在外祖父母身边吧。”
柴英搂着她,道:“全听你的。”
快要出府时,沈霁小跑过来,喘着气,喊住了沈丽予,手里抓着一个东西。“阿姊,这是我小时候见到的,觉得可爱,一直留着。但家中老媪说过,这是阿姊你的物件。“言罢,展开五指。
柴英凑过来看,莞尔道:“原来你方才想找却找不到的是这个吗?”
沈丽予谢过沈霁后,不等柴英,自己急着逃似地大步迈出了府门。
柴英几步便追上去,拉女孩拐入小巷,将人围在墙边,逗她道:“难怪你都不拿出来,原来是没带走?”
“当时我着急去追母亲和陈师傅,没留意这个掉了。”沈丽予看着手里的木偶。那虽然是她以前按着柴英的模样雕的,但现在再看,其实根本就不像。“你还说我?那你的呢?怎么也不见你拿出来?”
柴英从领口下拉出了一只完好无缺的木偶,绕脖的长条红绳系紧木偶的手,而木偶的脸已经模糊了,似乎长年累月地被人触摸,把凹凸之处磨平了。“虽能寄托相思,但我说过,什么都不会比过你。”
沈丽予一手搭在他的腰带上,一手扣在他腰间那支玉笛上,仰头看他,道:“还有一句。”
“两句,“柴英低头,吻她的鼻尖,再吻她的唇瓣,吻一次,说一句,“只有你,唯有你。”
沈丽予抱着他,靠近道:“你兄长的事,你究竟何时告诉我?”
“丽予,我时常患得患失,不想其他事再跑出来将你我拆散,”柴英道:“等我们一起回楮敦之后,我再说,好不好?”
沈丽予把头埋入柴英的怀里。他们久别重逢,从彼此的人生里错过太多的故事。她偶尔也有些患得患失。如果柴英瞒着她的是十分严重的事?他们的关系会变得如何?她一点都不愿去想。还是趁现在,抱个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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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就这样黏黏糊糊、难分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