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房里的木板床邦硬,还有淡淡的汗味,都没影响到沈齐的睡眠,他难得睡了个好觉,等着明儿一早,正大光明的被送回家。
还有没事搅三分的吴家和陈家,这几天没少来骚扰,每次喷人一脸口水,言辞凿凿要沈齐赔几百两。泥人还有二分火性,起初沈齐还有些愧疚,也被消磨的差不多,只想等着看这些人接下来干嘛。
怀揣着对明日的期待,沈齐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的特别好,醒起来时精神抖数,沈齐起身穿鞋,就听到差役甲陪着笑脸过来,手里还端着外头买的早餐。
为难这些听命令干活的人没意思,沈齐没跟他们计较,伸手拿了个馒头,一边咬着一边说话,“隔壁的老板呢?”
差役道:“还没起,估计昨天没睡好吧。”
也是,现在查出是店里出了问题,那责任都在老板身上,赔偿弥补,还有店铺后续的经营都要老板操心,也难怪他昨日忧心忡忡的。
沈齐想,他们两当了几天邻居,也是缘分一场,正好去看看对方,他穿好外套后迈步走到隔壁,推开门环顾,发现靠墙的位置床铺的被子被掀开,人却没见着。
人呐?
沈齐进到室内,看完左边看右边,右边座椅倒地,一双垂下的脚从头面前晃晃悠悠,随风摆动。
“啊啊啊!”
有尖叫声缓缓传进耳朵里,过了良久沈齐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在尖叫。
差役们听到动静,急急冲到室内,这才发现原来里面出事了,干货老板悬梁自尽了!他解下自己的腰带挂在房梁上,就这么毙命了。
那边厢沈齐还在尖叫,看样子被吓的不轻,差役们暗暗叫苦,分出人手来安顿好沈齐,同时还要通知仵作和辛大人过来。
辛大人过来一看现场,一个脑袋两个大,本来只是一桩简单的食物中毒案,又是抓错了人,又是嫌疑人自尽,活活成了命案。
查命案跟一般的案子可不同,命案是必破的。辛大人一边命人不要破坏现场,一边让仵作去查验尸体。
查吧。
*
沈齐受惊确实不小,冷不丁撞见这样的场面,任何人都撑不住,那双晃动的脚一直在他面前摆动,挥之不去,不论睁眼还是闭眼,总觉得还能看见。
直到一双带着体温的小手轻轻握住沈齐的手,温度传到沈齐手上,他才好像慢慢醒过神来,抬眼看面前的人,“你来了?”
“嗯,我来了,她们都来了,我们回家。”沈知澜说的简单而坚定,使力把人扶着,一路交到杜珍娘手中,让她扶着人回家,自己则落后两步,跟沈岩道谢。
沈潭也不意会发生这样的事,难免会生气。
“岩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岩低声,“说不清,八成是畏罪自尽。听说在桌上还放了铺子老板的认罪书,说自己愧疚于伤害了这么多人,又担心赔不起银子,所以以死谢罪。”
他再次放低嗓子,“左右现在齐兄弟的清白无虞,我给他放几天假请大夫来开安神汤,回家去好生歇着吧,养好了再说。”()
看沈齐现在魂不守舍的模样,确实需要好好休息,沈知澜再次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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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岩洒脱一笑,“我们什么关系还说这个?先把身体养好吧。”
岩叔叔在这次事里忙前忙后,虽有职责所在,更有他的真心,不然派个手下来也没人挑理,人情自然要记在心里的。
沈知澜跟家人一起回家,之前说过的差役也跟在后头,他们一接一送,还留下几个解释前因后果,想必就没人误会了。
杜珍娘径直把人扶到房内,然后一直陪着他。
沈知澜正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油灯,准备多点几盏,沈知汝钻过来问弟弟,爹到底受了什么惊吓,吓的如此厉害。
沈知澜近日冲在第一个,进门时刚好看到从横梁上被放下的尸体,饶是胆子大也被吓的不轻,遑论直面冲击的沈齐?只是他愣神过后立刻折返拦住娘和姐姐,免得她们俩再被吓到。
现在沈知汝问起,他简略的回答,但毕竟死了人,沈知汝同样被吓着,喃喃道,怪不得爹被吓到了。
谁都免不了的。
“受惊这种事,可大可小的,不能当成没事一样对待,万一留下后遗症,后悔都来不及。”沈知澜继续翻箱子,“这几天除了让爹按时吃安神药,我们仨随时都要留个人在家里,姐,再把所有的蜡烛和油灯都找出来,夜里把屋子点的亮堂堂的,看着心里不慌。”
“说的有理,还是你想的走到。”沈知汝点头,“我把我屋里的油灯都翻出来,统统点上,再去表姨那儿借上两盏。”
“好,反正是越亮堂越好。”
人待在光亮的地方,更有安全感。
沈知澜不希望爹被吓坏,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这招可能繁琐,但是效果不差,沈齐时刻有家